在博物馆的已有历史和当代格局中,不管是最早,还是最大,还是各具特色,在博物馆界都是引以为傲的。因为博物馆的多样性在多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有着超于年的更早的历史发展过程。今天当我们追溯过往的时候,往往会把它定格在某一个节点上,实际上在这个节点之前还有发生的部分,只不过这个节点往往成为一种标志,或者是因为约定俗成。
博物馆的诞生就是这样。当人们习以为常的把牛津大学阿什莫林博物馆作为世界上最早的一家公共博物馆,并将其书写在博物馆历史篇章的开篇,但是,人们还能够看到之前的珍宝阁(奇珍室Cabinetsofcuriosities),以及更早的公元前年建成的古埃及亚历山大博物馆。虽然亚历山大时期就有了“Museum”一词,可是,这家亚历山大博物馆是一所由研究机构、图书馆和学院组成的联合体,而非今天人们所说和说认识的“博物馆”,也不是专事收藏、展示、研究文物和艺术品、并对公众开放的公共文化服务机构。只因它最早启用了“Museum”这一词。
不管怎么说,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博物馆从早期形态,到如今所认识到的一个独立存在的方式,都给社会的发展带来了积极的促进作用,尤其是在文化教育和研究方面。就博物馆的专业而言,一个划时代的转变是把私有变成共享,这是最为重要的。因此,当阿什莫把自己的或受别人委托的藏品捐赠给牛津大学,而牛津大学为此又建立专门的机构来保管和陈列,则是这一进程中的一个重要的环节。当年“阿什莫林博物馆、自然史学校和化学实验室”新建筑完工,就标志了一个将私有变成共享的博物馆时代的到来。这是在博物馆发展史上迈出的极其重要的一步。当然,在过去的收藏中,私有也是有着一个递进的历史过程,在这个历史过程当中,早期的公共性,哪怕是在亚历山大时期,人们都能够看到共享成为当时人们感到新颖的一个新生事物,是因为把过去的私有变为共享,即使是在公共空间中的一件家具的共享,人们也能感觉到它脱离了家庭私有的特殊性。在公元元年前后,已有年历史的“亚历山大博物馆”作为王宫的一部分,就有了一条公共通道和一件谈话室,还有学者可在此共同用餐的大餐厅。
不管是家,还是教堂,或者是宫殿,人类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对于物的占有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而共享也是社会发展的需求。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之内,因为物质条件的限制,或者因为在一定范围内的实际的需求,用共享的办法让大家来享有同一的资源,无疑,是一种进步,是一种发展。显然,在共享的初期,可能是一般的资源,如亚历山大博物馆的公共过道、谈话室、餐厅等,而更为重要的稀缺的、珍贵的就很难成为共享的内容。所谓一己之“宝爱”,不管是君王,还是大臣,哪怕是普通文人,都很难与他人共享属于他们的心爱之物。对于作为文化遗产的文化资源,很多藏家都竭尽心力以终身去追求,或者以几代人的累积而成全一个收藏系列。这时候如果别人来谈共享,那可能是痴人说梦。所以,就有了掠夺,占有、盗窃等等不文明的行为。
文明成果成为共享的公共文化资源,如果没有超于常人的境界,或者没有一个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一定阶段,那么,这种共享的希望是不可能的实现的。因为,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人们曾经看到有很多让今天的人感到不能理解的事,如罗马帝国皇帝鲁道夫二世(-年在位)花费大量金钱来收集各种奇珍异宝,并以金币的佣金请画家将他的收藏画出来供君欣赏,以显示自己的威权,而普通公众则没有观赏的可能。红衣主教马萨林(-年)不仅拒绝了瑞典王后观赏藏品的请求,还说出了“不要让这个疯狂的女人接近我的珍宝室。”这就是私有的独家专享。然而,历史上也有保罗二世(-年在位)的继任者西斯图四世这样的个案,将搜集到的部分古青铜雕塑安放在卡比托利欧山上,以“返还给罗马民众”的气度与公众分享。
如此来看阿什莫林博物馆的出现,是博物馆学上的真正意义的从私有到共享,从捐赠到接受捐赠,从接收捐赠到建馆去进行专业的保管和向公众展示,当这一历史事件成为一个历史的节点,不管今天的人如何去认识这样一个节点,它对于博物馆发展的贡献无疑是巨大的。今天不管从哪个方面去解读这样一个历史节点,它都告诉我们这座博物馆不同于其他博物馆的特殊性,因为多年来,只有它能够持续不断发展到今天而表现出历史最长。所以,人们往往就避而不谈曾经有过的过程——历史就从这里开始吧。从历史和发展的角度来看,不能排斥曾经有过的过程,但今天从这一发展过程的简史来看,阿什莫林博物馆在这个长期存在而不断发展的过程中,像牛津大学那样成为人们的一个历史的坐标,成为一个历史的节点。这是这座博物馆在博物馆界的重要性的特别的方面,也是其独特性的一个方面。因为它的独特性已经包括了它的藏品和建筑以及其他的很多方面,而历史则是它独特性的最重要的内容,还包括这个具有传奇色彩的阿什莫林。
因为人性中有基本的占有欲,因为世界上从古至今有很多物品表现出难以抵挡的诱惑力,所好为所有,则成了一种具有普遍性的追求。因为占有,就有了把玩;因为占有,就有不同的占有方式,包括货币的交换。而把玩反映个人的喜好,其中审美是最为高尚的;交流则是个人之外的另一种形式的把玩。艺术品的收藏在各种占有之中是最为普遍的,最具有共性的特点——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收藏品被青睐,不外乎珍贵和稀奇这两大特性。珍贵和稀有,都可以表现为文化和物质的两个方面,文化上的历史和艺术价值,物质上的材质自身的珍贵和稀缺,都能够表现出它在市场上的价值。所以,收藏就难以摆脱金钱关系,就难以脱离与占有相关的两个方面:文化上的占有与价值上的占有,正表现为收藏概念中品格上的巨大差异。
从收藏方面来考量,也有基于文化和物质的两个方面的追求,这是品格取向的最为明显的差别。而所谓的差别又没有绝对的分界,即使像中国古代文人那样完全是出于文化上的追求和选择,甚至成为一种文化上的标榜,也难以避免在物质上的某种认定和判断。因为收藏品的物质特性,不像诗歌、音乐等与物质没有关联的其他文化产品,所以,物质中的价值就会影响到文化,它在一定程度上也会改变文化和品格的导向。而当文化也可以用价格来衡量的时候,文化也表现出一定的市场关系,即使是纯文化的收藏,同样可以表述为对物质的追求。从收藏的最终结果来判断,是永久的私藏,还是进入博物馆、美术馆成为共享,这是最核心的价值判断。
牛津大学约有900年的悠久历史,其历史的长度可以用校内的8座博物馆、图书馆和植物园来串联。而阿什莫林艺术与考古博物馆(AshmoleanMuseumofArtandArchaeology)在多年的历史发展中也累积了丰厚的藏品,遗憾的是,现在没有任何资料告诉人们它究竟有多少藏品,